11月24日,乌鲁木齐一栋居民楼发生火灾,因为长期封控,消防车进不去。官方报道导致10人丧生。11月26日晚,不忍长期封控的上海市民在悼念乌鲁木齐火灾遇难者活动中喊出了“共产党下台”,“习近平下台”的口号。这让人不禁回想起了33年前的抗议活动。不过这场席卷全国的抗议活动,现在都很少有人提了,在海外只有纪念日临近才有人想起,连当事人对当年的记忆也已经逐渐模糊了,在大陆更是禁忌,没人敢在公开场合提及,很多90年后出生的人甚至更加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。
今天读到已故前科大副校长方励之文集里面的一篇文章,《历史将不再被遗忘》。他文章的意思是,中共最习惯运用的就是遗忘术,反右斗争的时候忘记了延安整风。十几年后,文革中期被斗争的人又忘记了十几年前反右的经历。
而89年的时候, 又忘记了十几年前的文革,以及79年的西单民主墙运动。其实人的记忆,就是要有选择性地遗忘那些痛苦的经历,这也许是自我生存的需要,也许是自我保护,不得而知。
而共产党则深得《1984》中真理部的真传,把一切对自己不利的信息记录,都从讲话记录,书籍,文件中抹掉,强迫整个社会不断地遗忘。
鲁迅在纪念刘和珍君一文中写道,“时间永是流驶,街市依旧太平,有限的几个生命,在中国是不算什么的,至多,不过供无恶意的闲人以饭后的谈资,或者给有恶意的闲人作‘流言’的种子。” 也说的是,流血的事情也很快就会被人忘记。
而方文的意思是说,六四之后,出版了大量的书籍,八九六四这段历史不会被人们忘记。不过悲哀的是,三十多年过去了,从现实来看,六四还是被很多人遗忘了。
英国作家林慕莲在六四25周年的时候,写过《中华遗忘共和国》(people’s republic of amnesia)这本书。2019年出版了中文版,叫《重返天安门》。她说她拿六四的照片去展示给一些学生看,他们都不知道坦克人的照片发生的背景是什么。
所以奥威尔在《一九八四》中有句名言,“谁控制了过去,谁就控制了未来;谁控制了现在,谁就控制了过去。” 历史总是胜利者书写的,他们拥有了书写历史,诠释历史的权力。
今天的我们,是看到国内的抗争又再一次燃起的时候,它会被人们很快遗忘吗,应该不会吧,现在是互联网时代,大家都有手机,都随手拍照,录像,还有那么网盘,云盘,NAS,每个人的存储空间都有好几TB,存储的内容没有那么容易丢失了吧。
在一个智能手机普及的云时代,信息检索能力变得越发发达,搜索对一般人来说也变得愈发方便。所以现在要遗忘一件大事件,应该没有那么容易了。
捷克作家米兰·昆德拉的名句:“人类与强权的斗争,就是记忆与遗忘的斗争。”
The struggle of man against power is the struggle of memory against forgetting.
所以不遗忘过去,就是对抗强权最好的手段之一。